曦沐看着眼前的夜澜，心中莫名燃起一丝怒火。
如果他只是没有前来参加宗门大比，或许曦沐还不会如此生气，毕竟她早就习惯了夜澜违背约定。
让曦沐感到惊讶的是，他确实来到了演武场，并且到这里的时间比曦沐要早得多。
但是问题就在于这点，他来得时间太早了。
如果曦沐没猜错，他应该是前一天就来了演武场，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，拿出从自己房间里带出来的床铺，就这么在演武场里睡着了。
为了维持自己和蔼可亲的大师姐形象，曦沐强忍着暴起打人的冲动把他叫醒，并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他，
“你是在这睡了一晚上？”
听见曦沐的声音，他这才睁开双眼，带着极为慵懒的气氛向曦沐问道，
“早上好师姐~怎么了，感觉你脸色似乎不太好？是有人惹你生气了吗？”
是你啊！
如果不是因为周围还有着准备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们，曦沐可能早就忍不住出手了。
然而夜澜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怒气一般，依旧是不顾众人的目光，懒散地躺在床上。
而曦沐在众人面前又没法生气，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。
她知道要让夜澜清醒过来是不太可能了，那就只能在可能的范围内让他变得不那么显眼。
“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，就算你要睡觉也别拦在路中间，最好把你床也给收拾起来。”
“好~”
夜澜应了一声，转瞬间，他身下的床铺便消失不见，取之而代的是一柄足有一人半高，通体呈现幽蓝色的大剑。
他把大剑随手插在地上，自己则倚靠着剑身继续酣睡。
无奈，曦沐也只能叹了口气后就扭头离开，去准备接下来的宗门大比。
等她来到看台上时，她发现好像有人跑到夜澜的面前，在和他说些什么。
不过夜澜只是微微睁开一只眼睛，然后便不再理会那人。
对方似乎对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感到生气，在原地无能狂怒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悻悻离去。
曦沐觉得那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，好像是和夜澜同一届加入剑天宗的某个人。
名字好像是叫...关堔来着？难不成夜澜是被人找茬了？
如果这个猜想是假的，那么曦沐希望它是真的，如果猜想是真的，那么就再好不过了。
毕竟她很想再一次见到，那宛若在人群之中起舞，闲庭信步间便将十数名同阶修士斩杀的剑法。
不过她也只是想想，她不认为夜澜会被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挑衅激怒。
她观看着剑天宗弟子们的比试，无趣地打了哈欠，自从她旁观过夜澜的剑舞以后，宗门里所谓的天才剑修仿佛成了个笑话。
不止是宗门里的弟子们，就连自家师尊，也就是剑天宗宗主的剑招，在她看来都远不及夜澜。
这并非是她带着特殊滤镜在对比，而是她师尊都承认的差距。
‘你看过夜澜舞剑吗？怪不得你会皱起眉头，沐儿，你要知道，这世界上有些人的天赋是永远无法企及的，我建议你忘掉夜澜的剑法，执着于那种东西只会让你感到自卑，剑法停滞不前，除此以外别无二用。’
“...胜者，曦沐！”
就当她还在走神的时候，裁判宣布她获胜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她在不知不觉中走上擂台，然后毫无自觉地就将对手给击溃，曦沐甚至不知道对手姓甚名谁，以及自己什么时候上的台。
“多谢大师姐指点。”
对手向她鞠躬行礼，然而她都不知道自己指点了啥，只能按耐住抽动的脸颊客气一句，
“都是同个宗门的人，不用客气。”
回到看台后，她又一次变得无聊起来，其实曦沐的水平也就只比他们高了一个级别而已。
她现在就像吃过玉盘珍馐的食客，自己做的不一定有那么好，可口味却挑剔了许多。
曦沐之所以还会留在这里，纯粹是因为想看夜澜表演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宗主的特意安排，她在演武场内等了半天，直到最后一组才终于轮到夜澜上场。
“剑天宗内门弟子，莫言鸣，结丹九阶。”
夜澜缓缓走上擂台，双眼微微张开一条缝，然后他打了个哈欠，
“哈啊~亲传弟子，夜澜，结丹一阶，师兄，你先请吧，免得我被说欺负人~”
这句话完全是他的肺腑之言，但在莫言鸣看来就是纯纯地挑衅，
“师弟啊，虽然你被宗主大人看中，当上了亲传弟子，但我建议你们年轻人不要太气盛！”
“？”
他一脸困惑地看着对方，或许是还没睡醒的原因，他是真的没搞懂这个莫言鸣想要表达什么。
而莫言鸣瞧见他的表情，以为夜澜是看不起他，当即拔出自己的灵剑，显然是打算动真格了。
夜澜两手空空地朝对方招了招手，这姿态怎么看都是在挑衅，但其实只是他不想动而已，
“来吧，我用空手就行。”
“小师弟，小心了！”
莫言鸣一剑斩向夜澜，他轻轻后撤一步，带着炽热气息的剑尖划过他的衣襟，在他衣服上留下一片焦黑，却未能伤及他半分。
“再...来？还是算了吧，没必要浪费时间，早点结束早点回去睡觉。”
莫言鸣刚准备向后拉开距离，还没等他退出两步，夜澜便一个踏步冲进了他的怀中，
“给你一个忠告，如果你没法做到无死角地挥剑，那就别让人突破你的剑围。”
随着话音落下，夜澜一掌拍在对方的胸口，险些将他推出了擂台的范围。
嗯？看错他的实力了？
夜澜没想到这一掌居然没能将对方推出场外，他应该是计算好了力度的。
是我太久没动手，眼力退步了？
他稍微把眼睛睁大了些，不过还是没有拔剑，就这么在原地蹲下，作出起跑的姿势，
“看来得热下身了。”
说完，他笔直地向莫言鸣冲了过去，莫言鸣险些没能反应过来，往自己面前一记横斩，试图逼退夜澜。
突然，他停在了原地，莫言鸣的剑刃再一次划过空气。
趁此机会，夜澜侧身抓住了他挥剑的手臂，然后将他丢出了擂台。
“胜者，夜澜！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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